掌柜的一声大吼,提着杀猪刀直奔叶无忌面门而来。
叶无忌双眉一蹙,目中闪过一丝讶色,心道这胖掌柜莫非疯了不成?
只见那掌柜脚步虚浮,下盘破绽百出,刀法更是谈不上章法,纯粹是市井屠户的蛮力,可那股悍勇之气,却非寻常人可有。
李四也没闲着,抄起一条长板凳,哇哇大叫着封住了叶无忌的退路。
“妖道!纳命来!”
两人一前一后,形成合围之势。
叶无忌叹了口气。
这都什么跟什么?
眼看那杀猪刀就要劈到鼻尖,叶无忌身形微晃,轻飘飘地往左侧滑开了三尺。
掌柜的一刀劈空,收势不住,肥硕的身躯直往前冲,险些栽倒在地。
“哎哟!”掌柜的惊呼一声,只觉腰间一阵剧痛,险些闪了。
恰在此时,身后恶风不善,店小二李四已然举着长凳当头砸下!
叶无忌头也不回,左手反探,去势如电五指已然搭在李四的手腕脉门之上。
他腕劲一吐,轻轻一抖。
李四哎哟一声,软绵绵地瘫倒在地,手里的板凳也飞了出去,正好接住了踉跄欲倒的掌柜。
不过眨眼功夫,两人便是一个趴在板凳上,一个瘫在地板上,哼哼唧唧爬不起来。
周围吃早点的食客们吓得纷纷丢下碗筷,贴墙站着,大气都不敢出。
叶无忌看着地上的两人,又好气又好笑。
“贫道自问住店给钱,吃饭也给钱,连那两桶洗澡水都没少你们一文,怎么一大清早就要喊打喊杀的?”
掌柜的虽然动弹不得,嘴却还硬得很,瞪着一双牛眼,恶狠狠地骂道:
“呸!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!少在这里装蒜!你若是欠钱,老子也就认了!可你千不该万不该,在老子的店里害人性命!”
“害人性命?”叶无忌指着自己的鼻子,“贫道害谁了?”
“还装!”李四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头,一脸悲愤,“楼上那天字四号房的姑娘!那是多俊的一个小娘子啊,虽然……虽然腿脚不太利索,但也是爹生妈养的!昨晚进去还好好的,今早就……就没影了!”
叶无忌眉头一挑,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,她死了?”
“不死还能咋样?”李四红着眼圈吼道,“那般大的惨叫声!叫得何等凄厉!又是哭,又是求饶,口口声声喊着‘不行了’、‘要死了’!你这妖道还……还说什么‘忍着点’!这不是采花炼命的左道妖人,又是什么?”
此言一出,满堂哗然。食客们望向叶无忌的眼神登时变了,全是唾弃之色。
原来这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道长,竟是个采花大盗?
叶无忌老脸一红。
这话从旁人嘴里复述出来,怎么听着比当时还要下流百倍?
他刚要开口解释,楼梯口一道声音响了起来,满是羞恼和怒意。
“谁说我死了?”
众人齐刷刷地回头望去。
只见楼梯拐角处,站着一位俏生生的少女。
只见楼梯口,一位妙龄少女正扶着栏杆缓缓走下。
她换了一袭素色长裙,墨黑的长发只随意挽了个髻,插着根寻常的木簪,虽无珠翠点缀,却愈发显得清丽脱俗。那张瓜子小脸上,两抹红晕尚未褪尽,肌肤白里透粉,宛如新雪初霁,映着一抹晓霞。
最要紧的是,她面色红润,双眸水波流转,神采奕奕,哪里有半分被吸干了元气的模样?
除了走起路来,左腿依旧有些微跛,整个人便如一朵经了夜雨滋润的海棠,娇艳欲滴,更胜往昔。
掌柜的和李四见了此景,便如白日见鬼,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。
“诈……诈尸了?”李四哆哆嗦嗦地指着陆无双。
陆无双原本在楼上正羞恼着,听到楼下吵闹才下来看看,没成想刚露头就被人咒死,顿时柳眉倒竖。
“你才诈尸!你全家都诈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