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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,洒在陆远志略显紧张的脸上。王医生和一位言语治疗师坐在他对面,眼神充满鼓励。经过前期情感认知的显着恢复,以及对他脑部语言功能区反复评估后,决定在今天,尝试进行第一次主动发声诱导训练。
“远志,放轻松。”王医生的声音温和而坚定,“我们知道你能感受到,也能理解。现在,我们尝试把那份感受,用声音表达出来。这很难,非常难,但我们必须跨出这一步。”
言语治疗师拿出一些图片,上面是简单的单音节词对应的图案,如“水”、“火”、“妈妈”。
“看着我的口型,远志。”治疗师放慢语速,清晰地做出“妈”这个字的口型,并发出缓慢而标准的音:“妈——”
陆远志的眼睛紧紧盯着治疗师的嘴唇,喉结上下滚动着,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他张了张嘴,却只发出一些嘶哑的、不成调的气流声。挫败感瞬间涌上他的眼睛,让他有些焦躁地扭动了一下身体。
“没关系,没关系!”王医生立刻安抚,“第一次尝试,这已经很好了!我们再来,跟着感觉走,不要急。”
治疗师极有耐心,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。时间在一次次尝试、失败、鼓励、再尝试中缓缓流逝。陆远志的胸膛起伏着,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调动那些沉睡已久的肌肉和神经。
就在一次长时间的酝酿后,他看着“水”的图片,看着治疗师模拟喝水的动作和口型,他的嘴唇再次嚅动,喉咙里发出一个极其微弱、沙哑,却依稀可辨的音节:
“……sh…ui…”
虽然模糊不清,虽然短暂得如同幻觉,但在场的王医生和言语治疗师都清晰地捕捉到了!
那一瞬间,治疗室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树叶的沙沙声。
紧接着,王医生猛地握紧了拳头,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喜悦!言语治疗师也激动地捂住了嘴。
“听到了吗?远志!你听到了吗?你发出了声音!是‘水’!是‘水’!”王医生几乎是扑到陆远志面前,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,声音因激动而颤抖。
陆远志自己也愣住了。他呆呆地看着激动的王医生,又看向同样欣喜的治疗师,似乎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微弱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。他下意识地抬手,摸了摸自己的喉咙,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……一丝微弱的、名为“希望”的火花。
他再次尝试张开嘴,努力回想刚才的感觉,但这次只发出了更沙哑的气声。可他眼中的光芒并未熄灭。他证明了,那扇紧闭的大门,并非坚不可摧!他找到了钥匙,哪怕只是撬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,但光,已经透了进来!
“太好了!远志,这太好了!这是里程碑式的突破!”王医生难掩兴奋,“林晚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坏的!我们继续,慢慢来,不着急!你已经创造了奇迹!”
陆远志重重地点了点头,尽管发声依旧艰难,但他眼神里的渴望和坚定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。这微弱的新声,是他打破沉默囚笼的第一声号角,预示着真正回归的脚步,正在加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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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猎刃”新训营,心理行为训练中心。
淬火之夜的疲惫尚未完全消退,新的挑战已接踵而至。这一次,“猎刃-17”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——模拟审讯室。
昏暗的灯光,冰冷的铁椅,单向玻璃背后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窥视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。
“现代战争,被俘是每个特种兵都必须面对的极端情况之一。”“猎刃-17”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房间里回荡,冰冷而残酷,“肉体的折磨或许可以凭借意志力硬抗,但心理的摧垮、精神的渗透,往往更为致命。今天,你们要学习的,不是在酷刑下坚持多久,而是如何在孤立无援、精神高压的环境下,守住你们的信仰、你们的职责,以及……你们大脑里的机密信息!”
新兵们被轮流带入审讯室,面对由经验丰富的心理教官和老兵扮演的“审讯者”。这些“审讯者”手段层出不穷,并非一味咆哮恐吓,更多的时候是带着伪善的面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