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苗连,我要说的事情跟陈排有关。”孙文杰迎着苗连的目光,缓缓开口说道。
听到是跟自己最看重的一排长有关,苗连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,身体微微前倾:“别磨叽,有话赶紧说!”
“陈排的身体有病。”孙文杰语气沉稳,一字一句道,“来部队之前,我曾经自学过一段时间中医,多少懂些望闻问切的门道。自从到了咱们连队,我就留心观察过陈排——有好几次,他在训练间隙会下意识地按住腰背部,甚至有两次在做战术动作时,因为突然袭来的疼痛猛地停住,蹲在原地缓上好一阵子才恢复。后来经过反复观察他的体态和细微反应,我确定陈排得的病,是强直性脊柱炎。”
苗连虽然仍坐在原位,但放在桌沿的双手已微微颤抖,显然内心早已翻起惊涛骇浪。他紧盯着孙文杰,沉声问道:“强直性脊柱炎?这到底是什么病?听着就不是小毛病。”
“这种病属于慢性进行性炎症,目前医学上还无法根治,就连想有效缓解症状都很困难。”孙文杰语气沉重地解释,“它会逐渐侵蚀脊柱和关节,严重的话会导致脊柱强直、活动受限,甚至瘫痪。
陈排一直坚持高强度训练,身体负荷远超常人,这只会不断加剧他的病情。现在最好的办法,是让陈排立刻停止训练,去大医院接受系统治疗,或许还能延缓病情发展,保留一线希望。”
听完孙文杰的话,苗连再也无法镇定地坐着,猛地站起身,一把拎住孙文杰的脖领,声音因极度激动而沙哑:“你能对你刚才说的话负责吗?国涛他可是咱们连的顶梁柱,你要是敢胡说八道……”
“苗连,这正是我今天来找您的原因。”孙文杰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,语气坚定如铁,“我没有任何理由拿这种事开玩笑。我不想看到自己敬佩的排长,将来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,更不想咱们连失去这样一位优秀的指挥员。”
孙文杰掷地有声的回答,让苗连不由得信了几分,但内心深处仍满是难以置信——自己最看重的排长,那个曾在汇报表演中一脚在空中踢碎三个坛子、浑身是劲的硬汉子,怎会患上这样严重的病,甚至未来连行动都可能受限?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。
“苗连,陈排一直瞒着自己的病情,就是不想让大家担心,更不想因为身体原因离开训练场。”孙文杰语气恳切地说道,“可我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。要是知情不报,既对不起他这份坚守,更对不起自己身上这身军装。所以我希望,能由您去劝劝他,让他愿意放下顾虑,去医院接受正规治疗。”
稍作停顿,孙文杰又补充道:“苗连,要是陈排愿意,我可以用自己学的针灸和推拿,每天帮他缓解一下疼痛,或许能让他舒服些。”
苗连听后,没有立刻回应,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,重新坐回椅子上。此刻,他满脑子都在飞速运转,思索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妥善处理——既要顾全陈排的意愿,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垮掉。
“这件事,除了你,还有别人知道吗?”苗连沉默许久,才沉声问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“没有了,苗连。除了您,我没跟任何人提过,就连小庄都不知道。”孙文杰连忙回答,语气无比肯定。
“你先回去,这件事务必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,包括你的战友。”苗连叮嘱道,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,“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“是,苗连!”孙文杰向苗连敬了个标准的军礼,随后转身轻手轻脚地返回了自己的班级。
第二天照常出操,孙文杰特意留意了队伍,发现陈排果然没有在列。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,看来苗连已经找陈排谈过了。他相信,以苗连的威望和对陈排的了解,应当能说服他先去医院检查确诊。
至于后续事宜,只能静观其变——尽管自己拥有超越常人的能力,可在治病救人方面,终究受限于时代和医学水平,无能为力。
之后连续一个礼拜,陈排和苗连都未在连队露面。直到一周后,两人才一同回到连队,言行举止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,陈排依旧像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