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体来尊重,甚至将她的意愿、她的情感,置于功利之上的正人君子。”
王允顿了顿,观察着简宇的反应,见对方凝神静听,才继续道:“自那时起,蝉儿心中,便已深深烙下了丞相的影子。她敬你为人,慕你气度。后来,丞相诛董卓,平叛乱,匡扶社稷,声望日隆,直至位极人臣。蝉儿对丞相的仰慕,也随之与日俱增。然而……”
他的声音低沉下去,充满了怜惜与无奈:“然而,丞相越是光芒万丈,蝉儿便越是自惭形秽。她常对老夫言道,自己不过是侥幸逃脱大难的卑微宫女,出身微贱,如何配得上丞相这般如皓月当空的人物?她将这份情意深埋心底,不敢表露分毫,只怕污了丞相清名,惹来非议。日思夜想,忧惧交加,这心病……便一日重过一日。近来,更是水米难进,形销骨立,梦中亦常唤丞相之名……老夫……老夫实在是看不下去,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此香消玉殒啊!”
说到动情处,王允老泪纵横,他站起身,对着简宇,竟是深深一揖到地:“丞相!老夫深知此事唐突,亦知丞相已有蔡夫人这般贤内助,琴瑟和鸣。本不该以此等私情俗事相扰。但蝉儿性命攸关,老夫为其义父,不得不舍下这张老脸,前来恳求丞相!若丞相对蝉儿尚有半分怜惜,可否……可否看在老夫薄面,看在蝉儿一片痴心,允了这门亲事?或许……或许这便是救她性命的唯一良方了!”
这一番倾诉,如同重锤,一字一句敲在简宇心上。他怔在原地,久久无言。书房内静得可怕,只听得见烛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,以及王允压抑的抽泣声。
简宇的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。他万万没有想到,自己当年出于原则和尊重的一番拒绝,竟在一位女子心中种下如此深刻的情根,更酿成今日这般局面。
他回忆起貂蝉的容貌,那双曾充满决绝与智慧的眼眸,如今在想象中却变得忧郁而憔悴。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——有震惊,有怜悯,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,更有沉重的责任。
他并非对貂蝉无意。当年灯下,她那绝代风华与凛然气节,早已令他心动。只是他更看重那份“纯粹”,不愿感情始于“交易”。
可如今时过境迁,他身居高位,情感世界亦有了蔡琰的宁静与董白的炽烈,貂蝉的身影虽未淡去,却也被埋在了政务与军务之下。此刻,被王允以这样一种悲壮的方式重新揭开,他才惊觉,那份最初的欣赏与怜惜,从未真正消失。
然而,答应吗?这绝非简单的纳妾。这关乎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,还关乎是否趁人之危,更关乎他如何面对府中的蔡琰,如何安置那份与董白未能公开的感情。可若不答应,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一位才貌双全、且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女子,因自己之故而郁郁而终?那与间接杀人何异?他简宇,岂能背负如此枷锁?
他的目光扫过王允因紧张和期待而微微颤抖的肩膀,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,仿佛能穿透这重重屋宇,看到司徒府中那个病榻上气息奄奄的佳人。
半晌,简宇缓缓起身,步伐沉重地走到王允面前,伸出双手,稳稳地扶住了这位悲痛欲绝的老臣的双臂。他的动作缓慢而有力,声音因心绪激荡而略显低沉沙哑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:
“司徒……请起。”
他凝视着王允泪痕未干的脸,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道:“此事,原是我疏忽,竟不知……竟不知貂蝉姑娘心意如此,更不知她为此承受这般苦楚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眼中闪过挣扎、怜惜,最终化为一种万分坚定的责任感:“司徒且宽心,还请你先回府照料貂蝉姑娘。告知她,万事有简宇,让她……务必珍重自身,待我处理完手头紧急公务,不日便亲往府上探望。”
他没有立刻明确答应“提亲”二字,但这番话语中的关切与承诺,已让王允看到了巨大的希望。王允顿时激动得难以自持,声音颤抖:“丞相!莫非……您……您是说……”
简宇微微颔首,拍了拍王允的手臂,语气缓和却坚定:“宇,绝非铁石心肠之人。貂蝉姑娘之情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