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!”简宇抚掌轻赞,眼中精光一闪,“‘不得已而为之’!好一个‘不得已而为之’!那么诸位再想想,如今他们这‘不得已’的联盟,在我军雷霆一击之下,十万大军土崩瓦解,损兵折将,狼狈逃窜,这脆弱的联盟,还能维持多久?”
他不再等众人回答,站起身来,在帅案后缓步踱了几步,玄色袍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。烛光将他的身影拉长,投在帐壁上,仿佛一个正在运筹帷幄的巨人。
“马腾,韩遂,此二人皆乃枭雄之姿,岂会久居人下?他们之间,早有宿怨,不过是因利而合。如今,利尽矣!”简宇的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冷冽,“更要紧的是,此战之后,他们双方的实力对比,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!”
他猛地停下脚步,转身面向众将,伸出两根手指,条分缕析,语气斩钉截铁:
“第一,韩遂麾下所谓的‘八健将’,此战之中,可有一人逃出?梁兴、侯选、程银、李堪、张横、成宜、马玩、杨秋!”简宇每念一个名字,就如同敲响一声丧钟,帐内众将仿佛又看到了那些西凉将领在己方铁骑下殒命的场景,“悉数战死!一个不剩!韩遂的左膀右臂,被我们连根斩断!如今他身边,除了一个谋士成公英,一个大将阎行,几乎已是孤家寡人!”
“反观马腾!”简宇声音一顿,目光炯炯,“他的儿子,‘锦马超’马孟起,虽然败退,但骁勇犹在,突围时诸位都见识过了吧?其女马云禄,亦能征战沙场。虽然大将庞德被朕生擒,但核心家族势力犹存!更重要的是,马腾在西凉羌人中的威望,本就略高于韩遂!”
帐内静得只剩下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。众将顺着简宇的思路往下想,渐渐品出了一些不同的味道。贾诩微微颔首,看向简宇的目光中赞赏之意更浓。张辽眼中闪过明悟之色,麹义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。
简宇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,知道他们已经明白了大半。他走回帅位,却没有立刻坐下,而是双手按在案几上,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如炬,直视着刚刚站起、脸上惊疑不定渐渐转为难以置信的樊稠,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道:
“樊将军,现在,你明白孤为何说你不是有罪,而是有功了吗?”
樊稠张大了嘴巴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,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他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。他隐约抓到了什么,却又不敢确信。
简宇并不着急,如同一位耐心的先生,继续点破那层窗户纸:“试想,若是今日,你将韩遂斩杀,或者将他擒来献于帐下,结果会如何?”
他自问自答,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算计:“结果就是,西凉残部群龙无首,但马腾却因家族势力保存相对完好,可以顺理成章地收编韩遂的败兵,整合残余势力!一个虽然战败但内部更加统一、由马腾独掌大权的西凉,或许会因为仇恨而变得更加棘手!”
“但现在呢?”简宇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激昂,“现在,你放走了韩遂!一个损兵折将、几乎成了光杆司令、但对马腾必然充满猜忌和怨恨的韩遂!他逃回去,会甘心屈居于实力受损远小于他的马腾之下吗?马腾见到如此狼狈、实力大损的韩遂,又会毫无芥蒂地与他平分权力,甚至可能还要提防他因为失去部将而心生怨怼吗?”
“绝不会!”简宇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答案,他环视众将,“经此一败,韩遂与马腾之间那本就脆弱的信任,已然荡然无存!猜忌、怨恨、争夺那所剩无几的资源和人马……这些种子,已经因为韩遂的‘生还’,而被深深地种下了!”
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樊稠,语气变得意味深长:“樊将军,你这一念之‘仁’,放走的不是一个团结一致的敌人,而是一个内部即将燃起熊熊烈火的火药桶!你这不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,又是什么?难道非要让马腾毫无阻碍地整合西凉残余,将来给我们制造更多麻烦,才算是忠于职守吗?”
“轰——!”
简宇这番话,如同醍醐灌顶,又如同惊雷炸响在樊稠以及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