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刚才拽人的不是他,
“这小子年纪不大,心眼比谁都多。他知道你疼他,就拿这种瞎话拿捏你——你想想,我要是真要送你们去实验室,还用得着好吃好喝伺候着?直接叫人绑走不就完了?”
他的话像连珠炮似的,堵得老陈哑口无言,“我是商人,讲究的是利益,害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?吃力不讨好的事,我会做?”
王明越说越理直气壮,仿佛自己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。他拍着胸脯保证,声音洪亮得能传遍整个院子:
“我王明在这地界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昧良心的钱我不赚,害人的事我更不会做!你要是不信,现在就跟我去派出所,咱们当着警察的面把话说清楚,看看谁是真的有理!”
他故意停顿了一下,见岳凯没接话,又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,“小凯,我知道你年轻气盛,打了人心里慌。但做错事要认,别想着用谎话蒙混过关?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落在岳凯身上,带着刻意的引诱:
“表哥,你就这么带着孩子走?让他跟着你睡桥洞、捡破烂、吃发霉的馒头?”他故意瞥了眼岳凯洗得发白、还沾着污渍的衣角,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,“现在这社会,没文化就是睁眼瞎,一辈子都翻不了身。”
老陈捏着烟袋锅的手猛地顿住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动摇。
他望向岳凯年轻的脸庞,想起两人刚离开安置营时,孩子蜷缩在桥洞下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——难道真要让这孩子跟着自己,一辈子做见不得光的“老鼠”?
“你这话...什么意思?”老陈的喉咙发紧,明知这可能是陷阱,却还是忍不住追问,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盼。
王明眼睛一亮,知道老陈上钩了,连忙拍着胸脯保证:
“我认识教育界的大人物!”他刻意顿了顿,避开“实验”两个字,“凭我的关系,送小凯去重点大学没问题,和小雨一个学校,都是名牌!”
他凑近老陈,压低声音,语气充满诱惑:
“你想想,孩子要是能读大学,将来当科学家、工程师,穿干净的西装,坐办公室,不比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强?到时候你这当长辈的,也能跟着享清福!”
岳凯猛地抬头,刚要开口戳破这拙劣的谎言,手腕却被老陈死死拽住。
老人掌心的老茧磨得他生疼,他低头,看见老陈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挣扎着燃起微弱却滚烫的希望,像黑夜里的一点星火。
“真...真能让小凯上学?”老陈的声音在发抖,烟袋锅在砖墙上磕出凌乱的节奏,火星子溅起来,又很快熄灭。
“当然!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”王明的笑容越发真挚,眼底却藏着阴狠的算计。
等把这小子骗进学校,再找个“意外”把他和老陈一起绑去实验室,神不知鬼不觉。
他再次伸手想去搭老陈的肩膀,姿态亲昵:“不过孩子得收收脾气,毕竟是去读书,总不能再动手打人,不然学校那边不好交代,你说是不是?”
王明走后,杂物间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。
老陈像丢了魂似的,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,肿胀的膝盖每走一步都发出“咯吱”的轻响,疼得他倒抽冷气,却浑然不觉。
他缓缓蹲在锈迹斑斑的铁桶旁,就着桶里浑浊的水面反复擦拭烟袋锅,动作迟缓得像是被岁月压弯了脊梁。
烟袋锅早就擦得发亮,可他还是机械地擦着,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底的挣扎。
“小凯。”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门,打破了沉寂,“王明说的学校...你真不想去?”
岳凯盘坐在发霉的草垫上,双掌虚按在膝头。
这具凡人之躯在月光下泛着苍白,与他记忆中那个横扫千军、叱咤风云的帝君之姿判若两人。
丹田处沉寂的帝血偶有一丝震颤,却像即将熄灭的烛火,在这毫无灵气的凡俗空气中挣扎摇曳,连护体